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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握得很用力,曲鉴卿扭了扭手腕未能挣脱,“梦而已,醒了,便作不得数了。”
曲默紧紧盯着曲鉴卿的眼睛,双目无神,半晌意识清醒了,想起混睡前的猜想,便厉声质问道:“唐御是骁骑营的都尉,奉旨在亁安山练兵,怎会带兵出现在南沂卢府?是圣上的安排,还是父亲此行下江东之前便已经布好的局?!”
曲鉴卿半垂着眼帘,默不作声。
曲默又逼问道:“卢府那些刺客全是邹岳的手下吧?太子的人马究竟是已经被唐御在半道拦截斩杀了,还是太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参与到对父亲的围杀中来?太子之所以会审理我杀邹翰书的案子,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向圣上举荐,而并非是太子想插手刑部的事,对吧?”
曲鉴卿只是沉默。
曲默见状,便知心中猜想怕是八九不离十,他苦笑了一声:“你这一局从邹翰书进京便设好了,你真是……好手段。先是叫常平来禀报,诱我去隆丰楼和邹翰书起争执,然后叫全燕京的人都知道我与他不和,再杀了邹翰书嫁祸给我。一石二鸟,激怒了邹岳,也把我弄进了天牢。事成之后又让九殿下来天牢探监,故意透露出太子监审的消息,叫我错以为太子才是想坐收渔利之人,他会和邹岳联手杀你……我还当自己闯天牢一路,不眠不休地赶来是救了你,哈……现在看来,简直像个笑话。”
曲鉴卿薄唇轻启,欲言又止,沉吟片刻,方道:“不是……”
曲默轻笑一声,抬眼时竟红了眼眶:“不是什么?你不是利用了我对你的心意?也是我自己蠢笨——太子若想挑拨我与元奚,只需将姐姐嫁去亓蓝便可,做什么大费周章,又要杀了自己亲信的儿子,又要正好知道我院里的丫鬟被赶出去了,然后赶紧让紫椽嫁祸我做局……哈哈哈哈,你看着我围着你转,像个傻子一样,很好笑吧?”
在曲默的质问下,曲鉴卿那些在朝堂上舌战群雄的本事好像都消失了似的。他本没有必要去理会这个疯癫的养子,可看着少年眼圈泛红、又委屈又愤怒的模样,他竟也拿不出为人父的架势来出言训斥,那些伦理纲常的话都堆在嘴边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曲鉴卿这缄默的模样让曲默不能更难堪了,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令人沮丧又愤怒。
曲默冷笑了一声,道:“父亲这会儿怎地不说话了?不应该骂我这孽子大逆不道,不顾礼教人伦,竟对你有这种腌臜的心思么?说啊!说与我听听!父亲不是一向最看重这些了么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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