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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朔再次走进屋子,径直走向的却是厨房。
迟父还躺倒在沙发上嚼槟榔,表情迷醉地抚摸着男人刚开给他的支票,像是抚摸着垂涎的女人美好的胴体。
脖子上俄顷一阵凉意,迟父瞪大了眼,一把闪着寒光的厨房尖刀正对准他的脖颈,只差一点就能割破他喉咙上皱起的棕皮。
他常年挂在嘴边的小畜生,此刻正握住尖刀,抵住他的命门,瞳孔里没有任何光彩,如同黑暗的河流。
“我不在的时候,你要是敢伤害迟欢半分。”迟朔的声音轻到屋外的人不会听见,但字字句句地嵌进了被尖刀抵住的人的心里:“我会把她受到的所有伤害,十倍百倍地还给你。”
迟父被烟酒和赌博侵蚀得混浊而苍老的眼珠里,在极大的震撼中终于翻腾出了恐惧,这个从来任打任骂的儿子在这一刻的陌生使他剧烈地心悸。
“……好……好。”迟父脸上连畏惧的神色都无比丑陋,如同刚塑好的泥像被雨水打湿,五官就贴着头颅半淌不淌,“我不动小赔……迟欢,我不动迟欢,我会好好对她……”
尖刀被扔在了迟父的脚下,哐当一声。
迟朔走到房间门口,房门关着,迟欢被迟父锁在里面,起初还能听到拍打房门的声音,现在里面静悄悄的,迟朔抬起手掌,掌心贴住房门,额头抵在房门上。
于是,他听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抽泣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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