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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顾佳人一阵茫然，反而是顾神童答道，“我见着啦，我见着啦，一个会滚的椅子，坐着一个大娘，两个人推着那个椅子，滴溜溜地钻了进去，比跑得还要快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凌雪一喜，再问，“还有呢？还看到什么人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神童道，“还有啊，还有咱们楼里住着的那个很好看的小哥哥，嘻嘻——你也是很好看的小哥哥，他跟你好看得不不大一样——就像白色的阿香和黄绿色的阿晴，好看得不大一样，阿香啼叫起来暗暗的，阿晴就很会啼，还会说人话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是他养的白鹇鸟同绿鹦鹉……”顾佳人解释道，又耐心地向弟弟道，“你别只顾着想阿香阿晴，再想一想，还见到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神童捧着脑门努力想了好一阵，就在几人都以为他不再会回答的时候，他却忽然道，“还有啊，还有个叔叔，穿着件亮亮的焦黄色的褂子，提了一把亮亮的刀，好像一只毛皮很亮的大老虎啊；大老虎一样的叔叔翻进墙里，过不久，就冒烟了，然后火就怵怵地冒出来，火啊，像伸着舌头也似的，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火，被扑灭了有些可惜啊——我现在去后厨叫大爷生个火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顾神童又开始胡言乱语，将顾佳人扯着走远了，她虽然很想问一问那坐着轮椅的妇人究竟是何人，但却不能放任顾神童一个人乱走，只好跟着他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魏迟眼望着逐渐消下的火势下显露出的一片焦黑废墟，坚毅的面孔在明明暗暗的光里显得凝重而凄凉。

        梅凌雪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被毁灭的无名剑门的景象，接连受到打击，恐怕他此刻心里是非常不好受的；先前在魏迟狂怒之际被他震开，叫梅凌雪心下有一些顾虑，虽然两人是紧挨着站着，却踌躇之下并不知怎么与他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魏迟侧过脸先开口道，“先前在那赌坊当中是我失态了，阿梅，你若是要生我的气，也是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人叫围观的人群挤得贴得很近，梅凌雪贴着他坚实的身躯，微微仰了头看他，“我并不生你的气，你寻觅了那么多时间，花费了那么多心血，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凶犯，偏偏又是那样——我要是你，只怕早就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愁苦痛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只盼任何人都不要再经历我这一种愁苦和痛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迟的声音这样近，鼻息都能叫梅凌雪感受到，他想起之前想的“更进一步”，立刻就脱口而出道，“可是我也能帮你分担，只要你愿意，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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